凌晨一點的中央市場剛醒來,蔬果批發市場裡頭雖然燈火通明,外頭的街道卻是冷冷清清,只有豬來了。 路上停了兩台運豬車,豬仔整齊在貨車上排成兩列,半隻半隻掛在吊桿上,運豬人扛著豬仔,安靜利落的來回。市場裡七八個豬肉攤子同步亮著昏黃日光燈,師父大刀起落把豬分成了幾段,整串里肌肉整齊掛了起來,幾個已經處裡好的攤子上已經沒有人了,只有整排的豬頭、小排骨、豬腸內臟、蹄膀豬腳… 這些師父跟本就是在攤子上耍功夫,有節奏的切、斬、把刀子滑過大骨、用刀背敲鬆豬頭的骨頭,出力時掂起腳尖,用膝蓋控制上半身力量讓身體像彈簧一樣的出力斬開豬肉厚實的下半身,看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看得我越來越入神… 有次我在一個攤子前多逗留了一會兒,有人接到電話,跟其它人低聲吆和「xxx的豬已經來了」,我還沒意會到發生了什麼事兒,所有人快速收拾拎起工具袋,兩三下全部都不見了,只留下整攤子處裡好的肉,人都跑哪邊去了?等到我逛了一圈,在另一個街角發現同一班人馬在趕工,我恍然大悟,他們是要趕場的! 我用「不輪轉」的台語跟老闆娘說要拍照,老版娘斬肉的動作沒停下來,笑笑跟我說好,一邊問到: 「你是要來拍有沒有病死豬什麼的嗎?」 「我要是那麼厲害,用拍的就可以知道是不是病死豬,我就不會在這邊了…」一邊回答,我心中有了答案,是的,我一眼就可以看出躺在這兒的大豬們隻隻健康、四肢健全、大小均等、肉色紅潤,絕不是病死豬。 如果你願意在食物送進嘴巴前更接近他的來源,自己烹調、自己上市場、接近生產者,你就可以更確認吃下去的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