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見似是死亡的某種緩慢

每當陪伴孩子卻昏昏欲睡的時候，我總想到這些詭異的畫面，一些與孩子看似無關的事情，例如死亡。於是在2013年至2014年初約莫八個月的時間裡，我製作了「鯨魚集體自殺」系列，那是一組「由自己孩子的身影去看見死亡以及與死亡息息相關的許多念頭」的作品。而《此刻看見似是死亡的某種緩慢》則來自於該系列中《不在的父親》一作的早期「試拍畫面」。就在「鯨魚集體自殺」的發表前夕，我無意間重看了這些試拍影像，並以極慢速來播放，霎時孩子們的兒語變成難以辨識的低頻，彷若幽靈般飄逸在空間中，一切變得粘稠而且沉重。時間被僵固了，孩子們彷彿在太空裡緩慢移動，光線時而刺眼時而昏沉，這讓我想起一種午睡後的狀態。雖然僅是「試拍」的素材，但它甚至比《不在的父親》更加接近一種「在恍惚之際瞥見死亡」的概念，一件作品於焉誕生。這些不太經過安排而隨意拍下的影像，意外地找回了它們自己的意義。我們或者可以說，這是「鯨魚集體自殺」系列的前奏，一件意外之作。

於此同時，在《此刻看見似是死亡的某種緩慢》裡那種僵固的時間感亦令我想起2010年的《使蒂諾斯家庭實境秀：午夜時刻》（Stilnox Home Video: The Midnight Hours）以及近作《與死亡為伍的羞恥男嬰》，對我而言，這三件作品極其適合被擺放在一起。它們都不約而同地談論著一種模糊地帶，那些介於清醒與睡著之間，幻覺與現實之間的地帶。在這個地帶，在這個邊境上，我特別能夠想起活著（意識清醒）、死亡（無意識）與性（身體），或者許多被隱藏已久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