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門的美,是千變萬化的,建築的一磚一瓦,鄉野中的一花一草,都能見到特有的純樸之美。大家著眼於金門閩南建築時,是否也看見那些被埋藏在紛擾歲月下的殘影?我走進那些時光隧道裡,我以為我聽到了那些老家具的呢喃,他們的命運都不太一樣,但是彷彿都在說著同樣的故事,一股莫名的無聲力量,在巷弄中,在牆角邊,在空屋裡,在人們過去的記憶裡,企圖延續他的生命力。 午後炙熱的陽光,趕不走我的好奇心,走進一間整修中的古厝,只見古厝裡的神案被搬到外頭了,神案就這麼直挺挺地在院子裡,自大規模的古屋翻修計畫開始,這些老家具的命運就岌岌可危了,這麼多年仍保存完好,遇到空間翻修,有可能自此毀於一旦了,現代化家具似乎比較受到後人青睞,往後的日子裡不曉得還能否回到改頭換面的大廳裡。我想他應該很擔心吧! 隔一年,我又踏進這個村莊,雨後的巷弄裡,我看見這張傾斜雙腿的板凳,很美,捲雲的牙子還刻畫著歲月的痕跡,寬厚的坐面,有著些許凹凸不平的紋路,綠色的青苔逐漸爬滿凳子整身,就在牆角與鐵罐相依,他在角落,或許暗忖著該怎麼回到家,雖然瘸了腿。 2009年的夏天,我走進一棟美麗的洋樓,我走上二樓,我來到這佛堂處,我只見到灰塵在這兩件家具中,是厚厚的思念,下南洋的主人,不再回來了,金碧輝煌的雕刻技法,藏不盡衣錦還鄉的喜悅。等待主人回來,替列祖列宗燒個香吧,他的心底是這樣掛念著。 初見這張桌子,還差點認不出來,他被移置在外頭,上頭還鋪了塑膠布還有一些雜物,過去被當作吃飯桌子的他,怎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來到菜圃裡,看著這些待會變成盤中飧的菜餚,他只是負責看管,人們不再把菜餚端到桌面上了,能重回當時的任務嗎?他思索著。